［all叶］温故知心 Ⅳ·3
旁边的张佳乐似乎也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叶修的那一刻眼眸里闪过惊喜，随即手忙脚乱地端水给叶修喝：“你终于醒了？”他的语气是轻快的，好像放下了什么让他坐立难安的事，带着风尘仆仆后终归落岸的安然。
“咕咚咕咚”一杯水下肚，叶修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看了看周围都在睡觉的人，倒是有心思开玩笑了：“都十三天了？那感情好，我不是在给队里节约物资了？”
“……”张佳乐和林敬言一时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去把大家叫醒。”张佳乐最终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起身说道，“马上就要到龙城基地了，你又醒了，我们该商量一些东西了。”
张佳乐走到后排去了，林敬言和叶修却是相对无言。
“…谢谢。”从舌尖上勉力吐出两个字眼，林敬言恳切地对叶修说道。
叶修一脸莫名其妙：“你谢我什么？”
过了半晌，他又不由得怀疑道：“我在昏迷的时候帮你做了什么？难道是梦游了？”
“我知道…”林敬言却也不理会他的话语，慢慢说，“那天本该我受伤，你把我挡到后面去了。”
“你救了我一命。”一向温和的青年看着叶修，眼神清澈，可好像有什么在脉脉涌动，好像下一秒就要蛰伏而出，破土成为参天大树。
叶修沉默半晌，开口：“我有把握抵御毒素，你没有。”他的话外之音也很简单——救你并不是因为私人情感，而是最好策略。
“我知道。”林敬言说。
这他如何不知道？但仅仅这样，就可以抵消叶修那一刻没有丝毫犹豫把他挡住的恩情吗？
“谢谢。”林敬言又固执地重复了一遍。谢谢你愿意为我挡去伤害，谢谢你即便知道那滋味痛苦如阿鼻地狱煎熬也愿走一遭，最谢谢你，还可以在我眼前这样笑。
林敬言又顿了顿：“对不起。”
他本就不该怀疑。
叶修微妙地看着他半晌，然后严肃地说：“既然林大大诚心诚意地道歉了，那我就…诶哟！”
被忽然敲了一下脑袋，叶修顿时苦巴巴着一张脸，不满地看着忽然出手的张佳乐，嚷道：“疼啊！”
去而复返的张佳乐也看着自己的手发呆，有些不可思议。看刚刚着这人开始秀下限，怎么就手痒敲上了呢？而且手感还出乎意料的好……张佳乐捏了捏手心，忽然又有点蠢蠢欲动起来，但还是装模作样地道歉了两句。
车子停了。
醒来后的所有人都对叶修表示了真诚的关心和问候，叶修一一回了，等到了张新杰的时候，叶修主动走过去，略微顿了一下，便说：“谢了啊。”
张新杰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平静，略微颔首，没事人一样就坐在了叶修旁边。
叶修还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两眼，实则在瞄他身下垫着的那报纸，心说虽然条件没以前那么好了，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讲究啊。
“我们马上就要到龙城基地了。”韩文清指着地图上那个被圈起来的地名，却皱了皱眉，“这么多天了，这龙城基地什么情况外界却依然没得到消息…”
张佳乐摸着下巴：“古怪得很啊。”
“不管怎么说，北上京都基地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果不去龙城基地补给一些汽油，就只能走蜀城…”
四周寂静。
蜀城是末世以来有名的“死亡之地”，那里资源丰富，补给粮充足，相当于是一个保存完整的储备基地。可是…却被一个精神系丧尸给占领了。
那丧尸的等级至今没人摸清过，只知道它可以控制整整十万丧尸大军。这不合常理，毕竟丧尸的进化也要遵循一定的守则。但从来没有人能摸清过这精神丧尸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更可怕的是，自末世以来，一切口出狂言要拿下蜀城的异能小队，进了蜀城就再没能出来，其中不乏许多名声显赫的强大异能者。
“走龙城。”张新杰冷静地说。
“是祸挡不住啊，大不了咱们见招拆招呗。”白言飞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这么说也没错。”张佳乐伸了个懒腰。
然后就又陷入了沉默。
叶修直觉他们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大概是背着他商量了什么东西，但他也懒得多想，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人交换眼神，然后就听到韩文清开口了。
“韩文清，火系二级异能，”英武的异能小队队长声音沉稳，突兀开口也不觉尴尬，“觉醒力量系二级异能。”
叶修刚愣住，就听到张新杰第二个开口了：“张新杰，治疗兼检测系二级异能。”
“张佳乐，金系二级异能。”
“林敬言，木系二级异能。”
“白言飞，土系一级异能。”
“宋奇英，精神系攻击型一级异能。”
“秦牧云，精神系增强型一级异能。”
一长串的异能报下来，连停顿都没有，一个字一个字，年轻人的眼睛晶晶亮亮的，好像在发光。
就像他的以命相护，终于搏来了这难为可贵的满腔信任。是敬佩，是感动，也是莫名其妙的熟悉。
“欢迎加入霸图小队！”张佳乐咧着嘴，五官俊雅的青年看上去朝气蓬勃，伸出手的样子傻气十足，可是一双黑眸执拗又光彩熠熠，和他身后的霸图所有人的笑容都相得益彰。
“欢迎加入霸图。”韩文清顿了顿，硬朗的线条竟柔和了稍许，对叶修说。
“咳。”叶修用手揉了揉微红的鼻尖，一种忽然涌上的莫名情绪那么不讲道理地摧毁他一切看似平静的屏障，略显灼热的空气毫不客气钻入肺部，然而凉风却沁人心脾。他也笑了，说：“这么热情啊，我都不好意思了。”
说完，他补充道：“叶修，空间系全能型二级异能。”
所有的不欢而散，互相猜忌全都烟消云散。在这一刻明明十分草率却透着莫名庄重与神圣的自我介绍中，像是有一场相识已久的典礼，于这群大学生灿烂的笑脸间交相辉映。
“那个空间系全能型是什么？”马上就要进龙城了，张佳乐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琢磨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凑上前问。
“就是我可以掌管我异能控制的空间里的所有一切。”叶修说道，音量并未放小，几乎整个车子里的人凭借异能都能听到，“无论是重力…”
叶修手中随意放置的一块砂石被重力压缩，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顷刻化为齑粉，随他指尖一抹就隐没在空间中。
“控制。”众目睽睽之下，他手中那杯子竟缓缓悬空，在半空中无依靠地稳稳当当停下，杯内的水没有一滴洒出来。
“隐匿。”那杯子的边缘逐渐透明化，不一时后居然就在他手上化为无形泡影。
“都可以。”叶修指尖一转，那杯子又一点点显出样子，旋在他手上，依然是妥帖得一滴水都未漏出。
霸图所有的人嘴巴都慢慢张大，看着面前简直可以称为神乎其技的一幕，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而叶修唇角边的笑容依然是不疏不淡的样子，好像有点得意洋洋的孩子气，又好像透着些炫耀的揶揄：“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哥特厉害，特别崇拜我啊？”
“叶前辈…太厉害的异能了。”沉默间，年岁最小的宋奇英由衷赞叹道，不自觉用上了敬称。
“所以对那蜘蛛你用了重力？”张新杰若有所思。
“是啊。体质变异之前我的空间只有隐匿功能，但是那隐匿只能躲避丧尸。变异之后，就有了衍生功能。之所以能待在那超市里，是因为我可以短暂控制低阶丧尸，让他们辨别不出我的气味，然后驱逐有恶意的入侵者。”
“防人虽防不住，但是防丧尸，绰绰有余。”叶修顿了顿，又挑眉笑道，透着一股略带理所当然的嚣张意味。
“对对对，你最牛逼。”张佳乐无语，开口道，眼睛里却也是笑意。
“再往前走就是龙城，有了叶修的异能，遇到什么不测我们也可以有所防备。”白言飞发表评论。
“到了。”韩文清一直听着，此时率先起身，步伐没有一点迟疑，一如既往。
原来汽车已经一路缓缓到了素有“天府”之称，富饶开放的龙城。
众人下车。
城门果然大关，关卡处寂静无声，透着一种诡异的萧索。叶修正东张西望，那好像生了锈的城门却又忽然“咔哒”一声缓缓打开，刺耳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正有所警惕地聚在一起后退一步，城门上却忽然传来一道十分清晰的声音。
大概经过电流的缘故，有些失真。
“是远道而来的朋友吗？”亲切又温和的声音，但却机械而生硬，颇为诡异，“欢迎来到龙城基地。”
几个人面面相觑，韩文清沉稳地点了点头，于是他们便一起向那城门里迈步，身体却紧绷着，做着充足的警备工作。
然而里面的场景，让人大吃一惊。
高高的防护墙看上去坚不可摧，似乎可以抵挡任何丧尸的侵袭。街上人声鼎沸，所有人都笑意盈盈，红光满面，看到他们来了也毫不诧异。排头有一个男子正带着一群人在迎接他们，俊秀的面孔，温雅如玉的气质，连眸子都泛着好似微光轻点水波的涟漪。
难道和他们想得不一样，这龙城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消息被住在这里的人守口如瓶，不愿意别人来破坏这片净土？
看到这阖家欢乐活像末世前的场景，所有人都惊诧无比，失了些防备。只有叶修，嘴唇不知何时抿得紧紧的。
“欢迎来到龙城。”那个温和俊秀的男子上前一步，轻声细语，温文尔雅，“我是基地负责人之一蔺暄，这次被我们家主派来接见远道而来的客人。”
韩文清面色不动地，上前一步：“我们是霸图小队，我是韩文清，”
他顿了顿，又说：“蔺先生，你好。”
蔺暄笑得更加温柔了：“霸图小队，早有耳闻。那么请各位先移步，先去做个全面的身体和异能检查。我们龙城基地有自己的管理条例，如果想来这暂居，异能者只需要上交百分之十的物资，基地会提供住宿和三餐，还有出任务赚积分的机会，出任务所得归你们自己处理，丧尸晶核的获取基地不予干涉。”
这个蔺暄确实很会说话，三言两语，好处全部摊开来，好像很坦诚很痛快，听着就挺让人心动的。
“积分？”林敬言对这个积分制度有所耳闻，倒是比较感兴趣，“积分可以兑换什么？”
“只要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有。”蔺暄的笑容倏而深了一分，意味深长地说。
“上交百分之十？”张佳乐的关注重点显然在别的地方，想了想，觉得如果提供食宿还不干涉在外打丧尸所得晶核的话，这个比例确实不算过分。
他们要北上，必然需要经历很多困难，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好好提升一下实力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起码多一分保障。
几乎没有思考多久，韩文清就沉声开口：“好，麻烦蔺先生了。”
蔺暄微微点头，唇角一瞬间扬起了温柔到诡异的笑容。
“我不是异能者，可以不检查吗？”就在这时，叶修忽然开口了。
场面顿时一滞。
霸图小队的其他人虽然惊讶于叶修为什么这么说，但他们毕竟已经是队友了，总会有无条件的信任，于是都一声不吭，满脸平静。
“当然可以。”蔺暄竟然毫不犹豫地点头，“但是其他人都要去检查。还有，既然和这么多异能者是一个小队的，您也可以享受相应的优待。”
“谢谢你了。”叶修笑。
然而简简单单一段对话，就让张新杰目光一凝。
虽然盛传霸图小队里人人都有异能，但是这个蔺暄又没见过霸图小队，他怎么知道刚刚加入霸图小队的叶修没有异能，而其他人就是原霸图小队都有异能的那群人？而且叶修明明有异能，他为什么这么笃定叶修的确没有异能？
不对劲。
张新杰飞速按了一下掌心，脑海中思绪乱成一团。然而还没等他思考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蔺暄就神色自若地带着他们到基地的住房区去了。
分给霸图小队的是一栋小公寓，不算特别大，住七八个人却是绰绰有余。重要的是窗明几净，整洁温馨，还有二十四小时热水淋浴，这在末世简直是一件让人跌破眼镜可以幸福到哭出来的事，一下子让几个人目瞪口呆，心里想的是来这里待一段时间果然没错。
接下来他们就要去进行身体检查和异能检查，留叶修一个人在小公寓里。离开前，在看到张新杰最后给他的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后，叶修慢慢握住了拳。
张新杰果然注意到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作用——
叶修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轻轻地开口，好像在自言自语。
“真的必须这样吗？”
［叶神…］他胸前佩戴的那水珠状项链处忽然传来了系统的声音，有点难过，有点心虚，还挺久违。
［对不起，我没办法用系统的力量帮忙度过这一程，我只能在你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出手。］系统继续说。
叶修慢慢抬手，遮住了眼睛。
他还记得他刚来这个世界，那股残余在胸口的惊悸和心死的绝望。他看到这片千疮百孔的土地，触目惊心之刻终于知道他来到了一个传说中的末世。
丧尸，人心，在这里都极为可怕，扭曲得让人恐惧无比。
［《末世逆袭》这部小说是末世重生文。女主黎筱沫是小家碧玉，重生前天真可爱，末世后家人都健在，她也觉醒了控制一方小世界的能力，并且身怀复制异能的绝技，在末世堪称逆天。一次出任务被高门大户蔺家大公子救下，却误以为是蔺家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子蔺暄救的她，于是一门心思喜欢上了蔺暄。］
［叶神你可以猜到了吧，女主后来死了，重生后变得冷漠无情，觉醒异能后，在京都基地翻云覆雨。她掌管了京都基地，让黎家变为末世第一豪门，还在最后带领人类战胜末世。并且在这过程中，北上的霸图小队中有几人爱上了她，在一次次接触中也感动了女主，就在一起了。］
［爱上她的霸图小队成员是韩文清，张新杰，张佳乐，和林敬言。男配是蔺家大公子蔺枫，生性冷酷凉薄，但两世都对女主一往情深，最后却为了保护女主，死了。一辈子心意都没说出来。］
“那个蔺暄…害死了黎筱沫？”叶修记得自己当时对系统含糊不清掉黎筱沫死亡原因的那一段有些不解，这么问。
［蔺暄是疯子。］
然后他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叶修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不想霸图小队的任何一个人在这个基地受到任何创伤——但他无能为力。那些眼睛干净清澈的青年，要见识到人世间最险恶，最丑陋的一幕，才能终于成长，才能学会保护自己。
但本可以不这样的。
归根究底，都是他不够强大。
［叶神，你的任务这次很重，有三个。一是要保护霸图小队的人不受伤害，二是要帮助女主结束这场末世，三是要帮助女主和男配在一起。］
［龙城基地是个很重要的转折点，一定要，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知道，真要出事了，我只能保你一个，其他人我都管不了。］
系统意有所指。
“我知道。”叶修说，目光透彻，很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霸图小队的人回来了。
推开门，就看到沙发上懒懒散散躺着的叶修像在copy某位知名人士的知名姿势，而他还拖长了音说了句“再不回来我要怀疑你们背着我出去吃东西了”，十分自然的样子，也十分惹人无语。
“……”众人沉默。
不过虽然叶修看着没个正形，让人想揍他，但平心而论，目光触及到叶修的那一刻，某些人心底还是隐隐约约升起了奇妙的暖意，驱散了刚刚不适的些许阴霾。
因为这样的场景太美好也太理所当然了——
像在等他们回家。
张佳乐反应最快，愣了一会一下子就跑到叶修旁边来了，像被憋坏了一样，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叶修我跟你说啊，这里仪器都好先进，那红光就一扫，我的异能和异能等级都出来了。但是刚刚那个地方白森森一片的，我看着都有点惊悚，幸好你没去，我们跟个小白鼠一样躺在那…”
这时候的张佳乐说着自己的见闻，叶修看见霸图小队的其他人都散开了，有几个人再次出去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而张新杰对韩文清和林敬言点点头，好像要说什么，然后就看了他一眼。他们三个人接着都往这边看了一眼，像是默认了张佳乐不参与讨论的行为，接着就这么直接上楼了。
他们估计已经察觉到什么了，但还不够。
叶修有点心不在焉，嘴里“嗯嗯”地回答张佳乐表示自己有在听，心里却在揣测这几个人要私自商量什么。发觉张佳乐声音渐小后，叶修一抬头，就忽然看到了张佳乐的面孔。
他好像一直盯着叶修，对于叶修略显敷衍的态度并不在意。看见叶修抬头了，他也不闪避，而是安静地对叶修绽放了一个太阳一样灿烂的笑容，然后翻身坐在叶修旁边，眸光熠熠。
叶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被打断了。
“叶修，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但是不要害怕。”青年忽然开口这么认真地说，一只温暖的手按在叶修略显冰凉的指尖上，轻轻握住，“我们都在这。”
那个笑脸极为明媚，轻而易举擦亮了叶修视野线里灰暗的场景。笑着的人目光里，带着源源不断的，鼓励的味道。
叶修下意识眨了一下眼，惊讶的同时，心神恍惚一瞬。
他有多久没看到张佳乐这么笑了？
他不记得了。
只是想起前几个赛季的时候，这个青年意气风发又神采飞扬，和身边的狂剑士配合得天衣无缝。他笑容干净，眉目如画，在荣耀圈里是不可多得的一道风景线。他带着股韧性，输给嘉世后对着叶修放下豪言壮志：“下赛季我一定会赢的！”
然后他身边的狂剑士消失了。
叶修不记得有多久没再见张佳乐，只依稀发现，在他被困在逐渐支离破碎的嘉世中再也出不来的那段时间里，张佳乐好像也只是一人撑着百花，在泥泞中艰难跋涉着，前方是他触及不到的光。
后来叶修被嘉世驱逐了。
这个明明自身都难保的人还匆匆忙忙上QQ对叶修说：“你要记得回来。”叶修当时想笑，说你管好自己吧，但是眼睛是干涩的，他笑不出来，也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最开始的荣耀里，那个被戏称为“小太阳”的人，不是黄少天，而是张佳乐。
然后叶修就这么看着见当年那个笑起来像小太阳一样的青年陷入一个漩涡，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眉目间有长期皱眉形成的褶痕。他缓缓朝叶修看来，唇角却依旧勉力提起弧度，明明是笑着的，都有种让人想要流泪的感觉。
他很久，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万人唾骂，千人鄙弃，同样是跌落神坛，同样是一身寒霜，也同样是不想放弃，重新启程。但叶修尚还有三冠在身，他却只有一身不肯折落的傲骨。
为了冠军！
我要赢！
后来，世邀赛夺冠了。
叶修将那枚冠军戒指一点点认真地推上他的指尖，一抬头却看见青年红着眼眶，眉目间的郁气一瞬消散。
他忽然伸手，紧紧抱住叶修，像要把什么东西揉入自己身体一样，哽咽着对他说：“叶修，谢谢你。”
他从不接受别人出于怜悯的同情，也从不说自己有多辛苦。他不解释，不示弱，傲骨铮铮，脊背挺直，平静地说我要冠军。他咬牙坚持，目光坚韧，顶着比山重的压力，却愧疚着想要弥补。他太骄傲，连一句谢谢，这都是唯一一次。
叶修看见了，那一刻张佳乐像是星子一样璀璨的眼睛，好看得让人心碎。
与此刻同样深刻。
像是春暮一隅艳阳中，一瞬间猝不及防的美好，没被打磨，没经霜雪，干净如初生。从张佳乐笑着的眼里，从张佳乐紧握的手里，都透着生生不息的温暖，温暖整个料峭寒风。
叶修回神，忽然紧紧捏住了张佳乐的手，再轻轻松开，像要表明什么决心或者愿望。
“你会很好的。”他以承诺般的口吻说道，眼睛很认真地看着张佳乐。
你本就该是一个很好的人。
无冕之王也不够——
我会再一次，亲手为你加冕。
*
对，刷完了最让我开心的黏黏腻腻感情线，接下来就走剧情了_(:_」∠)_有预感这篇要写得长一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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